二零二二年「記者節」 的由衷感言

     在從事新聞工作長達四十餘載的漫長歲月中,經歷了蔣經國自閣揆轉換總統、解嚴與報禁解除、李登輝繼承大位、政黨輪替、綠營「完全執政」彷彿是有生之年的筆耕路途中兩旁「跑馬燈」擦身而過、或恭逢其盛在現場見證「歷史性一刻」,期間發過全球大獨家新聞、著述了三十本書;似該寄望「江山代有才人出」接棒?結果卻驚覺後輩甚少「讀萬卷書、行萬里路」,苟敢「向天借膽」鍥而不捨追新聞、甚且經手的「重大事件」不間斷追縱報導近三十載!故對「記者節」會格外有感,且容我一吐胸中塊壘,正當台灣面臨關鍵之時刻。

      

 回顧政府早於ㄧ九三三年便已制定了「記者節」,然而,在國民黨政府播遷來台之前,中華民國的近代新聞史上倒是有報人,居然能辦報辦到與《紐約時報》或《泰晤士報》等歐美同業媲美!此即抗日時期名聞遐邇的《大公報》,主事者為負笈密蘇里新聞學院的張季鸞,他不僅是國翹楚,還奉獻新聞業長達卅年之久,縱然不幸罹病,甚且於臨終前猶自承「無時不以善盡記者的天職自勉」為遺囑…當他生前辦報時,常被外界所提《大公報》在發行一萬號時,曾特地強調辦報精神有四:「不黨、不賣、不私、不言」;後來又再追加指出「職業報人就是不求權、不求財,並且不求名…一個新聞記者無論寫什麼,應該謹慎,不可人云亦云,但有了重要意見,應該勇於發表」!

 

     張季鸞不只是自我要求對讀者「負責」,對作者更是呵護有加,單是稿費就比別家高兩、三倍,對來稿潤筆費曾特別交待經理「我們都是文人,文人何必刻薄文人」以示善待作者!甚且還曾創辦了鉅額賞金的文學獎來提掖後進,影響至為深遠;但所抱持人生觀卻異常簡單,曾意簡言賅簡言之「可稱為報恩主義,就是報親恩、報國恩、報一切恩!…一切只有責任問題,無權利問題,心安理得,省多少麻煩…」。

 

     他正是抱持這種精神,與當時抗戰時興的「文人不愛財、軍人不怕死」氛圍契合!故能在內憂外患下,經過八年艱辛的抗戰,新聞界當時是恭逢其盛;然而弔詭的是,抗戰勝利後接踵爆發國共內戰,所謂「記者節」儼然並未受到朝野重視!檢視台灣制定的「國定節日」多達二十個,「記者節」於兩蔣時期,立法院是不敢碰觸《新聞記者法》,以致台灣「報禁」解除後,雖有極短時間風起雲湧、百花怒放;唯因迄今尚未完成《新聞記者法》,以致這行業始終載沉載浮!幸虧記者被冠以「無冕王」?除需要發揮當年《大公報》展現的無我無私精神外,至盼立院袞袞諸公也能像處理「國務機要費」的《會計法》一樣策馬加鞭!別讓朝野誤會為權貴們效命,卻無視於記者「哀鴻遍野」。

 

     雖然,全球因「武漢肺炎」肆虐而造成新聞業驟臨浩劫!不少知名的國際傳媒慘遭折翼、新聞記者也普遍出現換跑道另謀生路,如同《雙城記》開卷語開宗明義寫著「那是最美好的時代,那是最糟糕的時代」(It was the best of times.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)的經典名句!即便是最艱辛的大環境;但還是要在欣逢「記者節」時自我打氣!創造「最美好的時代」⋯特別是在「九合一」大選進入倒數之際,全台灣的六都到最基層的里長總計有ㄧ萬一千零二十三個「職缺」要龍爭虎鬥!這不啻也是新聞業大展身手、鴻圖大展的難得機遇,竭誠共勉之。